第128章:贾母入宫,查抄王府
朕在红楼当暴君 by 榻上参禅
2025-5-7 16:08
荣国府,贾家。
贾母幽幽醒转之后,将其抬至贾母上房。
贾赦,贾政兄弟,还有邢夫人贾琏等人站在一旁。
贾母看向贾政,道:「皇命已下,万难更易,你快些将王,』
话至此处,贾母叹息了一声,接着说道:「你快些将王姨娘,挪至偏院居住,万万不可再让她住在上房了。
至于宝玉,不管他是嫡出庶出,都是我的心肝肉,他还是跟了我住,往后有我在一日,便照管他一日,不用你操心。」
贾母喜欢孙儿宝玉,却厌恶宝玉他娘王夫人,可她却忘了,没有王夫人,哪来的贾宝玉呢?
只能说人之偏心偏疼,真真是没有半点道理可讲。
贾政眼圈微红,点头答应下来。
「都是儿子没用,让母亲也跟着遭罪。」
说着,贾政便要跪下请罪。
贾母连忙让人拦住,叹息道:「这种无妄之灾,与你何干?要怪也只能怪王子腾狼子野心,害苦了他妹妹,也害苦了我的宝玉。」
说着,贾母眼圈一红,又流下泪来。
贾赦站在一旁,一直没有说话。
突然,他说道:「母亲,儿子有些忧心,您说大姑娘,在宫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?」
贾母闻言一愣,旋即便明白了贾赦的话外之意。
贾元春进宫多年,抚育教导皇帝长大成人,听说二人关系极为亲密,等皇帝再长大些,以后皇后不敢说,一个妃位是跑不了的。
贾王氏和宝玉,又是元春的嫡母胞弟,照理来说,皇帝看在元春面子上,也不该如此狠辣的发落二人啊!
毕竟此番降罪,打的不仅仅是贾家的脸,更是打了贾元春的脸。
在贾母看来,这种事情,最多也就下旨训斥一番,让贾王氏和宝玉谨言慎行,循规蹈矩,也就罢了。
难道说,元春在宫里恶了皇帝,或是出了别的什么祸事?
想至此处,贾母便有些坐不住了。
贾家已经衰败很多年了,早已不复往日鼎盛光景。
她所生两个儿子,长子贾赦,二子贾政,也都不是能光大门之人。
他们贾家眼下唯一的指望,唯一的靠山,便只剩下贾元春了。
要是贾元春再出了什么事,那他们贾家也就真的完了。
贾母急忙爬起身子,便要让人去拿她的一品造命服饰来,她要进宫去看贾元春。
贾赦贾政见状,纷纷劝阻,说母亲刚刚昏厥,还是歇息一日,明天再进宫也不迟。
贾母瞪了两个儿子一眼,斥道:「我这把老骨头,暂时还死不了,不看到元春安然无恙,我歇息得了吗?」
说着,贾母叫人备轿,装扮齐整之后,带了一众丫鬟仆妇,径直往紫禁城而去。
等到了宫门,龙禁尉一听来人是贾司言的嫡亲祖母,瞬间态度恭敬了许多,
连忙让人进去通报。
龙禁尉还极为贴心的说,宫门口风有些大,站在此处怕贾母身子骨扛不住,
让贾母回轿子上去等。
见此情景,贾母那颗悬了一路的心,稍稍放下来一点。
看来元春没出什么大事,要不然这些龙禁尉,也不可能如此礼遇她这个老太婆。
没多会,便有一个宦官,带了两个小太监来,请贾母入宫。
该宦官笑语盈盈的,还让小宦官扶着贾母,慢些走,别闪了老太太的腰。
这一下,贾母悬着的那颗心,又放下来一些。
等到了干清宫,贾母迈步入殿,只见一个身着家常服饰,看着和宝玉一般大小的少年,斜倚在榻上读书。
而她的孙女贾元春,外孙女林黛玉,则一左一右坐在少年两边,一人手里拿着本书,静静的低头看书。
贾母心里明白,该少年便是那位年仅十岁,便大败五方叛军,擒拿贼首王子腾,日前刚刚亲政的皇帝了。
贾母小步慢跑几步,紧忙跪倒在地。
而她却不依着规矩唱名请安,只是兀自跪在那里,想来是怕惊扰了皇帝看书。
去宫门外将贾母接进来的宦官孙继祖见状,异的看了眼贾母,然后弓着腰走到皇帝身边,悄声说道:
「陛下,贾史氏到了。』 ?
李崇放下书本,抬头望去,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姬,身着一品浩命夫人的服饰,极为恭敬的跪伏在地。
李崇起身,过去扶起贾母。
回身招呼贾元春和林黛玉,道:「你们瞧瞧,谁来了。」
贾元春一见贾母,先是一喜,继而眼圈一红,再然后又有些忧心。
心说祖母今日进宫,不会是为了给母亲和弟弟求情吧?
贾元春嘴上没说,心里却求神拜佛,希望祖母千方别说出什么求情的话来。
皇帝本就不甚喜欢贾家,祖母要是贸然求情,万一恶了皇帝,那贾家只会更倒霉。
而林黛玉却没想这么多,她见了贾母,顿时喜上眉梢,旋即又流下泪来。
她跑过去抱住贾母的骼膊,嗔怪道:「玉儿都进宫好久了,外祖母怎么今日才来啊!」
祖孙三人执手相看泪眼,心里都有着千言万语,但皇帝站在一旁,她们一时间,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。
李崇见状,哈哈一笑,道:「你们祖孙难得团聚,朕便不在这里碍眼了。」
说着,李崇抬腿便走,贾母和贾元春,林黛玉紧忙行礼。
李崇抬腿迈过殿门,将出未出之时,他回头笑道:「老太太好不容易进一次宫,今儿便不要走了,你们祖孙好好叙谈一夜,明日再回去吧!」
依照大干礼法,外妇进宫,酉时三刻便必须出宫。
这规定一是为了宫禁严谨,再有就是避免有些无聊之人,在私底下造皇帝的黄谣。
说什么皇帝诏哪个大官的老婆进宫,一连睡了人家好几晚云云。
李崇此时年仅十岁,而贾母又垂垂老矣,应该没人会无聊至此,造他们的黄谣吧?
呵呵,难说!
皇帝走后,贾母和贾元春,林黛玉,祖孙三人,你看我,我看你,顿时哭作一团。
良久,三人方才止住哭泣,这才拉着手坐在榻上,说些至亲之人才会说的心里话。
又说了好久,祖孙三人又哭又笑,说个不停。
贾元春到底还是年轻,沉不住气,主动说道:「祖母,不是我不为母亲和弟弟求情,实在是......
」
贾元春话刚开了个头,便被贾母阻住。
贾母看着她这个嫡亲孙女,心下叹息道:元春到底年轻,还是有些稚嫩啊!
皇帝十岁亲政,又大败五万叛军,擒拿逆贼王子腾,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,这是一位有大作为的圣君。
自古越是圣君,便越是容不得臣子逆。
若是想求情,要么事前求情,要么等事态平息,各方不再关注了再悄摸摸的求情。
她会那么傻,挑这个时候进宫来求情?
这不是求情,这是找死呢!
贾母看着贾元春,在心里暗暗叹息道:我不是来求情的,我是担心你啊!
而现在,贾母已经知道贾元春安然无恙,也知道她和皇帝的关系依旧亲密,
那这些话便不用再说出口了。
贾母握着贾元春和林黛玉的小手,叮嘱道:「你们俩个好好的,便是老身的福气,便是贾家,也是林家的福气了!」
她们祖孙三人如何叙谈亲情,暂且按下不表,且说宦官汪安,离开荣国府之后,便径直去了忠义伯府。
这几日,忠义伯府在王熙凤的管理之下,勉强没出什么大乱子。
可王府众人人心惶惶,始终在忧心自己的命运,也在等着悬在头顶上的那把刀,什么时候会落下来。
元和二十七年十月二十五日,这把刀终于落下来了。
忠义伯府正堂之前,王修,王仁,王熙凤,平儿,以及府中上上下下数百人,尽皆跪伏在地,等待着天使宣旨,也等待着命运对他们的审判。
宦官汪安,缓缓展开圣旨,高声宣读道:
「奉天承运皇帝,制曰:朕膺天命,御极临朝,本欲昭彰法度,以安社稷。
然京营节度使,忠义伯王子腾,不思报效皇恩,反而狼子野心,聚万兵,谋大逆,朕从众臣之跪请,夷灭其三族。
首逆王子腾,其子王修,及五代内直系男丁,皆腰斩弃市,女眷没入掖庭为奴。
然上天有好生之德,朕亦以仁德为怀,闻王逆之侄王仁,素与王逆不和,今特救其死罪,改为流配三千里。
特命内廷都知监掌印太监汪安,龙禁尉指挥同知左子雄,率龙禁尉五十员,
侍卫亲军三百,即日查抄王府,凡金银珠宝,文书帐册,兵器舆图,皆造册封存。
若有胆敢反抗者,格杀勿论!
钦此!
元和二十七年十月二十五日。」
原本清秀俊朗,常以一身儒生长袍示人的王修,短短几日光景,便瘦得脱了相。
旨意宣读完毕,他面色灰败,浑身颤抖,喊了声:「爹!娘!」
便身子一软,昏厥倒地。
王仁本以为他是必死无疑的,没想到竟然死里逃生,一种死而复生后的狂喜,瞬间涌上心头。
虽说流配三千里苦不堪言,甚至有可能还生不如死,但至少不用被腰斩弃市了啊!
一瞬间,王仁瘫坐在地,放声大哭。
王熙凤自从那日寻短见,被平儿救下之后,便一直在等着这一日。
直到她听到旨意里说,女眷没入掖庭为奴,她长出了一口气,悬了好几日的那颗心,终于算是彻底落了地。
只要不去那种腌麟地方,只要能保住贞洁,保住清白身子,别说浆洗衣服别说刷马桶,就是再苦再累,她都乐之如怡。
好没缘由,王熙凤突然想起小时候,碰见的那个癞头和尚,想起那四句偈子「凡鸟偏从末世来,都知爱慕此生才,宫门寂寂承恩露,西子浣纱点绛唇。」
王熙凤苦笑一声,说得真准啊!
她还真的进了宫,不过不是进宫当娘娘,而是刷马桶。:::,
还有这最后一句,西子浣纱点终唇,
她进宫去,在掖庭浆洗衣服,可不就是西子浣纱吗?
平儿一把抱住王熙凤,哭着说道:「姑娘,掖庭为奴,你从小娇生惯养,可怎么熬得住啊!」
王熙凤苦笑一声,回身抱住平儿,拍着她的肩背,道:「莫哭,平儿莫哭,
不用去那种腌地方,便是天恩浩荡了,
不就是干活么,有谁生下来便会的,慢慢学,总能学会的,慢慢熬,总能熬过去的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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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罢,王熙凤看着昏蕨过去的堂兄王修,看着放声大哭的兄长王仁,只觉心痛如绞。
一家子骨肉,就因为王子腾,便这样完了!
龙禁尉指挥同知左子雄,看着哭泣不止的王府众人,冷冷一笑,大手一挥。
五十名龙禁尉,便如恶狼一般,扑向王府众人。
将他们像赶猪羊一般,一个个捆结实了,该腰斩的腰斩,该杀头的杀头,该流放的流放,该没入掖庭的没入掖庭。
而剩下的三百名侍卫亲军,则直扑王府库房,各房各屋,开始查抄封存。
还有几名军卒,搭着长梯,将挂在王府正门上方,那块御笔亲题「敕造忠义伯府「的大匾,给卸了下来。
只留下一座空荡荡的大宅子,留待皇帝赏赐给下一任主人。
自大干开国以来,煊煊赫赫了上百年,与国同休的忠义伯府,就此烟消云散,彻底的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。